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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像来自好朋友蓿老师。

all i want for Christmas
is you


~know who

【伊志】玫瑰如赠良人

*志摩做了一件感到后悔的事。

也许也没那么后悔。

 

后悔是件分阶段展开的事情,志摩后来是察觉到了这一点。其实,光是拿着这么麻烦的东西提前走进驻所,费劲的那部分就让人后悔了。此外,还要尽可能避免被看到,就更让人觉得“一开始自己到底是什么想的啊?”把东西放在要放的地方,还稍微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扔掉算了。就算花了钱也无所谓。就在犹豫的时候,阵马来了。因此后退了一步,装作也是刚刚发现的样子。

有些年纪的刑事发出来惊叹的“喔”的声音。说着,“这个现在可不常见啊。”跟志摩站在那里看着。

几乎是没隔多久,九重也来了。明明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,有时候却来得比任何正式人员都更早。说着“早上好”的时候,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

虽然感到后悔,但也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。最后是伊吹进来了。大概是对三个人都注视着的方向感到好奇吧,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跑了过来。

“所以大家都围在我的桌子这里看什么啊?”一边问着一边探出了头。

探出了头,然后呆住了。笑容就那样完全停在了脸上,瞪大了眼睛看着被志摩等人注视着的桌子。

不大的平面上,数量众多的红玫瑰,并不在乎别人的大惊小怪——正在盛放。

 

后悔的心情虽然是有的。回忆起昨晚的情形,仍然有“自己是在做什么啊”的想法,但感觉到无可奈何也是有的。

虽然一般是很难想象,但是花也是会滞销的。因为被当做商品,条件变化,商品总有面临滞销的时候。就算是花也不例外。

不过,鲜花滞销的场景,却要比任何一种商品的滞销给人的冲击感更大。因为是有生命,无论是多短暂的东西,被大量地堆放起来,无人问津。在花瓶里盛开的同时,花瓣上写着死期。随花束包装附送的空白卡片整齐地被罗列在一旁,还未被附上只言片语。说到底,不管是多昂贵的品种,花都只能充当信使的角色。因此,简直像是没说出口就要凋零的话语那样。因为一时间没有人有勇气把话说出口,代为穿达的信使就在此成片的死去了。

就连情感不细腻的人也会感到悲惨的场景,这是志摩路过商店时所感受到的。就因为这样,稍微停留了一下。

如果不买些什么,而是要任由面前的场景持续下去。虽然微妙,却总觉得会睡不着。

虽说如此,但买到两只手都要拿不下的程度的玫瑰,把它们全数都放在伊吹平时占据的桌子的地方。就不是感性能解释的地方,只能承认是冲动了。

 

抱着手臂的伊吹,盯着那束花。

“其实有陷阱吧。藏在包装纸里什么的。一碰就会爆炸。”

“…….以为是电视剧吗?”

“那,其实不是给我的。是给桔梗队长的。因为队长是美人嘛。”

“桔梗不在机搜驻所。送到这里有什么意思?”

“那,是给小九的——”

九重猛烈地摇了摇头。“

“给阵马哥的——阵马哥的太太——”

大概觉得这发言实在太荒谬了,阵马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
“那是给志摩。”皱着眉头这么判断了,被志摩直接否定。

“不。我对花粉过敏。”虽然轻微,但这是事实。

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,一直盯着那束花。

“所以,是给我的?”

“从情况上看,是这样没错。”是九重说的。

上午执勤的时候倒是没说什么,但是晚些时候回到驻所,就在桌子前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束花,似乎也不知道要拿它们怎么办。

用手去碰花瓣的时候,好像害怕碰到就会碎了,力度非常轻。似乎连移动一下它们都不敢。坐在平时的位置上时,被玫瑰花簇拥着,倒不像是收到了花,反而像是被花给绑架了一样,因为害怕破坏花束而坐得很端正。还是那副惊讶不已的表情。

“真的是给我的?”又这么问了。

在写报告的志摩,半心半意地说,“要真这么想知道,那去问问不就行了?”

听完这句话的伊吹,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,从四机搜的驻所走了出去。

 

“……..所以你就真的跑去问这栋楼的每个人‘你有没有送花给我?’”

好像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样,伊吹在副驾驶上点点头。

连吐槽都不知道从哪里吐槽比较好的志摩,干脆什么也不说地继续开着车。

“对啊。不过很可惜就是大家都说没有就是了。”

“……..所有人都这么问了?”

“嗯。除了一个。”

“啊?”

“没问刈谷。那不是明摆着的嘛。”

如果真去问了刈谷,那场景倒是值得一看。好在就连伊吹这样的笨蛋也知道有些问题是有底线的。不过就算只为了激怒刈谷而这么做,对伊吹来说也不是完全地没有可能。

稍微安静了一会,就在志摩以为送花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之后,像平时一样看着窗外的风景,只是比起平时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,有些沉思气氛的伊吹又开口了。

“志摩。”

“嗯?”

“有人送花给我呢。”

“不是知道了吗?”

又过了一会。

“志摩。”

“嗯?”

“有人送花给我呢。”

“……..讲一次就够了。”

“但是啊,志摩。”

“…….又怎样?”

如果对方再说一次,“有人送花给我呢”,志摩就要翻白眼了。但是沉默了一会的伊吹,倒是没这么说。

沉思着的伊吹,并没有看向志摩。像是觉得这件事真的不可思议,不可思议到像是彩票中奖的程度。发生在自己身上。或许比那个还不可思议吧。目光虽然向外,思绪不知道飘去哪里了。

“为什么会有人送花给我呢?”

 

没预料到这个问题,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搭档似乎是确实很严肃地思考着,也是真诚的感觉到困惑这点,让志摩犹豫了。

伊吹还是看着窗外。

为什么送花给伊吹呢?与其在这个问题上纠结,不如说,为什么要送玫瑰给伊吹呢?

要送别的也不是不可以。送了大概就不会造成像这样的场面了。花店里并不是没有别的花。按照伊吹散发出的气氛,一般人会选向日葵一类的吧。体型比较小的那类,现在做成花束也很简单。但是买了玫瑰。还是那种数量的玫瑰。好像没有仔细思考就这么做了。

觉得是玩笑,看到对方吃惊也会觉得有趣。买下来的时候有这样的想法。

实际上看到对方一头雾水的样子,也确实感到有趣。

但是,第一次看到花束的伊吹,用指尖触摸丝绒质地的花瓣,脸上那副惊讶的表情。仿佛觉得自己拿到这个也和自己一点也不相配吧。

穿着白色外衣的伊吹,站在桌子前,被含苞欲放的红色花朵包围,左顾右盼,连碰一下都小心翼翼,不知所措的样子,在原本作为玩笑来看的志摩眼中,实际上并不可笑。应该说是相称的。就连一开始心里觉得,“需要买到这种数量吗”的那部分也闭嘴不语了。

就算是在寒冷的天气,无人注视的情况下也用这种引人注目的颜色开放着。原本遍布尖刺的地方,就算被精心剪除了,也永远不会变的光滑平整的地方。坚硬且粗糙。

只是浓烈地散发着香气,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。其实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份香气。玫瑰是没有嗅觉的。

注目着伊吹检视玫瑰的志摩,意识到,是相称的。其实是一样的。

 

过了三四天,玫瑰基本上都开放了。在驻所里散发着和人造香气不同的,新鲜花瓣才有的香气。

虽然每次都被回答“没有”。伊吹但凡是休息是在在驻所的话,还是会跑去问“你有没有送花给我”的问题。被别人否认得这么多次,差不多该放弃了吧。其中有好脾气地说,没有,也有那种咕哝着“这算什么,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”的人。却还是不管不顾地问着,也不丧气,连偶尔看到的志摩都感到头疼。

又从其他楼的办公室铩羽而归,躺在驻所的沙发上又准备要午睡了。看着伊吹闭上眼睛,志摩却出声了。

“伊吹。”

“嗯?”

伊吹睁开眼睛的时候,倒是不看伊吹的脸了,而是注视着还在开放的玫瑰。

“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?”

“啊?”

“送花的人。找到了要怎么样?”

顿了顿,好像是轻声笑了。从衣物窸窣的声音来判断,是转了个身,背对着志摩,在毯子下更深地缩了起来。

“志摩肯定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。真是的。觉得小蓝会对对方做什么奇怪的事?”

“万一是水润的女孩子,不会想要说,‘那就来交往看看?’。”

“也不是啦。但,比起那种事。想说的也不是那个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谢谢。”

因为没头没尾地听到了这句话,而感到稍微吓了一跳。志摩转身看向伊吹的背。

“想说的就是这个。‘谢谢’。因为很开心——活到这个岁数,是第一次收到花嘛。”

 

并不知道这点。也不知道自己对此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。但是背对着自己的伊吹的表情,和自己的表情一样是彼此所不能察觉的。伊吹笑着说“午安——”并且真的去睡了以后,志摩并没有回应。也没有动。

完全无知无觉的,也对此丝毫不关心,玫瑰花还是像此前一样开放着。随流动的空气而轻颤。就算不被人期待也一样,仍然散发着馥郁的香气。

 

如果不这么做就难以收场了。所以必须得这么做。

志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,伊吹正在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一张卡片。卡片上的字是打印体。虽然乍看上去令人感到无情。但是作为搭档的伊吹太了解志摩的字迹了。因此不得不这么做。

“你是个很好的人。”听到伊吹轻声这么念出来了。因为似乎没有想要隐瞒起来,阵马和九重都表现出了一些兴趣。坐在旁边的志摩,也试着表现出那种程度的兴趣。

“这算是什么?”阵马皱眉说,“补送这样的卡片。所以是什么,想要表达对伊吹的好感?想交往?但是没写名字。还是说‘这样就可以了,不用再深究下去了?’不然就是开玩笑?”

并不是说卡片上的话不是发自真心。而确实也是因为怎么样解读都可以的这种地方,才只简单地这么说了的。

“但是,真的会有人只为了开玩笑就做到这种程度吗?”听到九重这么小声地说。

会有人为开玩笑做到这种程度吗?

志摩没有发言,只是看着还在读卡片的伊吹。歪着头又看了一会以后,明亮地笑了。到后来出勤的时候,在车上,再也没提关于寻找送花的人的事了。

 

第二天。虽然驻所内还残留着玫瑰那突出的香气,但乍一看过去,确实觉得少了点什么。

“哦。那些花啊。伊吹分掉了。”是阵马回答了志摩。

“啊?”

“全部分掉了。说是不管留在这里还是在他的宿舍里枯萎都很可惜。就分掉了。”

应该要觉得松了一口气。看到原本花所占据的那个地方,却很难说有什么感觉。但是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也是真的。就像不再寻找送花的人那样,伊吹也不再提起花的事情了。

不过,出门之前,还是在伊吹总是占据的桌子的一角那里看到了。

和别的东西一起整齐地压在玻璃镇纸下面。千砂的画。和蒲郡的合照。以及奥多摩时期的剪报。各种各样的东西。

一些玫瑰花瓣。合起来的卡片。

珍贵的、神圣的心情。

 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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